他的脸色死白到令人心惊,鼻间的气息已经几乎不存在。
「阿樾,阿樾。」
我瑟缩着、恸哭着、哀求着叫他。
他终于扯了扯嘴角,眼睛却到底没能再睁开看我一眼。
我贴近他的唇,听到他很轻很轻的一道声音:
「别哭,青青以后要照顾好自己。」
我绝望恐惧地摇头:「不要,不要。」
警察拉开了我,带走了他。
我跟着去了医院,在抢救室歪等了一彻夜。
直到雪白的病房里,医生跟我说明情况:
「颅脑严重受伤,有严重出血现象。
「命暂时保住了,但初步判断,可能会是终生植物人。」
这是医生跟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我点了点头,看向床上安然睡着的男人。
没关系的,能活着就行。
一年后,医生再次找我谈话。
他说秦斯越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,问我是不是继续选择在医院接受治疗。
两年后,医生委婉告知我,患者醒来的概率,无限接近于零。
医生说了很多,最终试探我的态度,是否要放弃他。
三年后的冬天,除夕夜城市下了一场大雪。
这三年我除了工作,几乎一直待在医院里。
没有朋友,除了偶尔去趟秦家,我也没有亲人。
我的生活,就如同这城市里灰茫茫的雪天。
一眼望去,看不到未来,看不到终点。
除夕夜那晚,秦父给我打电话,邀请我去吃顿团圆饭。
我过去的时候,饭桌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大过年的,他却穿得西装革履,文质彬彬。
饭桌上,他一直有意无意找我闲聊。
秦父笑着说,他跟我还是大学校友。
话题来来去去,几乎一直在我跟他身上。
这三年我没什么社交圈子,跟人打交道也有点迟钝。
一直到一顿饭吃完,我也没懂他们要干什么。
只当是一顿简单的饭,一次简单的唠家常。
直到饭吃完了,秦父终于忍不住私下直接问我:
「青青啊,你觉得他怎么样,要不要试着处处?」
我猛地抬眸看向他,一脸茫然不解。
秦父轻轻叹了一口气:「斯越他……
「人一辈子就这么长,活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啊。」